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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蛇村

时间:1970-01-01 08:00:00 作者:南方的梦2016 来源:鬼界网 手机阅读

  从公交车一下来,苏宏就带着两女儿,步入一条乡道。

  “什么破路啊,还和以前一样!”大女儿苏沁,正不耐烦地抱怨。

  苏沁今年十五岁,马上初中快要毕业。

  小女儿苏妙则乖巧地跟在后边,拿根树枝,把两旁杂草拨来拨去的。

  她今年八岁,比姐姐小很多,但两姐妹却非常合得来。

  这是通往花蛇村的必经之路,草木茂盛,还有一定坡度,因此不大好走。

  正走着,苏沁望见前方有几株银杏树,就问苏宏:

  “爸,你看那些大树,应该快到了吧?”

  银杏树,是花蛇村一大标志,整个村子和周围都种了很多,尤其村里的几株古银杏,树干又大又粗。

  “嗯,快了。”苏宏回了句。

  花蛇村,是苏宏妻子郑惠玲的故乡,也是郑惠玲从小长大的地方。

  苏宏犹记得,上次回村,郑惠玲仍在世,一家四口喜气洋洋地回村,苏沁和苏妙还给外公外婆拜年,不过那时苏妙才二岁,肯定没多少印象。

  谁知仅隔一年,郑惠玲病逝了。

  直到现在,苏宏都觉得事情来得极其突然。那天郑惠玲说要回家办事,然后一人坐火车去了,结果没几天,花蛇村的岳父就在电话里告知苏宏郑惠玲不幸病逝,遗体已被火化。当苏宏匆匆赶去时,连郑惠玲的遗容都未见到,只抱走了她的骨灰。

  之后,苏宏和两女儿长期生活在郑惠玲亡故的阴影下,苏宏的负担也变得沉重。好在几年过去,一切都慢慢适应了。

  这次和上次一样,依然是除夕,苏宏也估摸着好久没回村,村里两位老人可能想孩子了,所以带两女儿回老家过个年,别因妈妈不在,就把外公外婆给忘了。

  很快,三人顺利到达花蛇村。苏妙一来便惊叹道:“那些树好高呀!”

  确实,花蛇村种了许许多多银杏树,苏宏听郑惠玲提过,当地人对银杏有种特别的信仰。

  而花蛇村的另一特色,便是每家的屋顶都由黑成墨水一样的瓦片铺成,一旦到晚上,就显得特别暗。

  三人一齐漫步村中,苏宏正凭印象寻找那间老屋。

  毕竟许久没来,以往来也住不了几天,所以苏宏父女的面孔都很生,村里人只当他们外人,一个个奇怪的眼神盯向他们。

  “爸,他们在看什么呢?”苏沁问。

  “你别管就是了。”

  这时,他们途径一家连墙面都被涂成黑色的店,店内挂满了各种寿衣,苏宏随便瞄了一眼,就觉得奇怪,怎么里面的寿衣,好像件件很小的样子,似乎是给孩子穿的。

  难道,成人遗体用的寿衣,藏在里边?

  这种疑虑在苏宏脑中一掠而过。他并没想太多。

  终于,他们到达目的地,外公外婆早在门外等候,满面春风,外公郑望德大老远就喊:“怎么才来啊?!”

  外婆朱齐梅也说:“菜都要凉了!”

  “哎哟,等公交等了一个多小时,然后我们半天还找不着。那个……沁沁,妙妙,快叫爷爷奶奶。”苏宏立马招呼。

  当地人习俗,是不管爷爷奶奶还是外公外婆,统称爷爷奶奶。

  “爷爷,奶奶!”苏沁和苏妙异口同声地喊。

  一顿寒暄,众人步入屋内。

  这是座典型的乡村老房,墙漆破损不堪,摆设也陈旧,连间厕所都没有,要方便还得去大门旁的棚子内。常年生活在城市的人,这种房子肯定住不习惯。

  “小东西,现在这么大啦!”大舅郑刚见人来了,一把抱起苏妙,苏妙急得赶紧挣脱。

  大舅妈吴芳则笑眯眯地端出热好的菜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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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苏宏一见满桌的酒菜,却发现人数不对。

  “爸妈,二哥和丽丽呢?”

  二哥即是郑惠玲的二兄,苏沁和苏妙的二舅,名叫郑雄。丽丽则是郑惠玲的妹妹,苏沁和苏妙的小姨,名叫郑惠丽。

  “哦,那俩啊,一个说生意忙,一个说工作忙,今年都不回来喽。”朱齐梅边擦桌子边说,脸色看似有些不高兴。

  苏宏点点头。

  “爸爸,你看,这是妈妈!”忽地,苏妙拉住苏宏,指着挂墙上一张郑惠玲的遗像。

  “嗯,对,妈妈。等会还要给妈妈磕头上香,知道么?”苏宏摸摸苏妙的脑袋。

  “知道,知道!”

  郑惠玲这张遗像,略带微笑。苏宏见了心底又是一丝伤感。

  “开饭!”郑望德一声令下,众人就座。

  到灯光打亮,一张张脸瞧清楚时,苏宏才发现郑惠玲老家这些人都瘦了,显得病怏怏的,尤其郑望德和朱齐梅,感觉老了十岁不止。

  可能丧女之痛,也使他们深受打击。

  另外还有一点奇怪,就是整个村庄,似乎萦绕着一股臭味,像是死鱼散发出的腐烂气息。

  不过乡村地方,要求也不能太高。苏宏这么想。

  饭后,朱齐梅拿来一只木盒,从盒中取出两块头巾。

  “沁沁,妙妙,一人一个戴上看看。”朱齐梅笑说。

  “妈,这什么呀?”苏宏一看,这两块头巾似乎一样,都是黑底色,上头纹了一条花蛇。

  “这叫花蛇巾,我们这边女孩都有的,而且一定是亲妈做的。那年惠玲回来,就做了两条,给沁沁和妙妙的。”朱齐梅边解释边分别给两女孩戴上。

  本来苏沁苏妙都对这奇怪头巾有些抗拒,但一听是妈妈做给她们的遗物,立时倍感亲切,听话地让外婆戴上。

  “可以,这不挺漂亮么?”郑刚喝着酒,大声赞道。

  苏宏以前曾听郑惠玲提过,花蛇村少数民族的人约占一半,因此才会衍生这种习俗吧。

  大年夜这顿饭,虽然人少,也挺热闹。苏宏亦打算让两女儿住到初五再走,让她们多体验体验郑惠玲小时候的生活。

  可惜到晚上,苏妙就生病了,发起了高烧。

  朱齐梅问旁边人家借了体温计一量,38度4。

  “感冒了,没事,睡一觉就好。”苏宏对朱齐梅说。

  可是第二天,苏妙的烧依然没退。

  乡村地方,条件有限,苏宏只得让苏妙躺床上休息,哪都别去。

  苏沁负责照顾妹妹。

  夜晚,太阳刚落,苏宏正和郑刚喝酒呢,就听外头一个粗鲁的女人嗓音响起:

  “朱老太,朱老太,快点!蒋友财家开始了!”

  朱齐梅忙放下碗,回道:

  “好嘞!”

  随即郑望德和郑刚同时放下酒杯,郑刚问了句:“今天这么早?”

  见大家都匆匆忙忙的,苏宏一愣。

  “妈,什么事啊?”

  “蒋友财家,今晚给他儿媳妇浸尸!”朱齐梅回头说道,“哎,对了,你也是咱家人,要一起去!”

  “哦……好,浸尸是什么意思?”苏宏疑惑。

  “小惠以前没跟你说过?”

  “还真没有。”

  “行了行了,我边走边跟你说,不然来不及了。”郑刚一把拉上苏宏,四人迈步出门。

  “这个……沁沁和妙妙不用去吗?”苏宏多问一句。

  “小孩子不用的。”郑望德回答。

  路上,郑刚跟苏宏解释清楚了浸尸是怎么回事。

  原来,花蛇村向来有个习俗,便是谁家人一死,就用某种药水浸泡,腐化尸身,起到缩小尸身的作用。因为花蛇村的世世代代,对银杏树都有长年累月的信仰,据说花蛇村的祖辈,在古代是一群逃兵,被敌军追杀至此时,正依靠几株枝叶茂盛的银杏树遮蔽,才侥幸逃过一劫。所以他们认为银杏是神灵对他们的庇护,是神的象征,就地住下后,他们便让后人种植了更多银杏,几乎遍布整个村子。到了近代,花蛇村还搞出一套亡魂祭树的仪式,便是将人死后的遗体塞到银杏树的树干里,封存起来,让人转世也求个神灵保佑。但村里人多,银杏树毕竟有限,怎么办呢?于是又发明个法子,取附近河水,调制成一种药水,缩小人的尸身,变成一具瘦尸,如此树里就能藏进更多遗体了。至于这种药水配方,仅村里少数几人掌握。

  久而久之,浸尸仪式已然成为花蛇村最重要的传统,一般在人死后七天内举行,并且规定全村成年人都得参加。

  苏宏听后,顿时觉得这地方风俗听着有点瘆人,如果放在城市,应该算犯了侮辱尸体罪吧?

  不过一个落后偏远的农村,估计也没人计较。

  他也现在才明白,为何寿衣店的寿衣都做那么小,正是因为每具尸体都被“缩减”过了。

  从郑望德家到蒋友财家算有点路程,绕过两座小山坡,一行四人才踏至蒋友财家门前一块空地。

  这时苏宏看到,现场一大群人,正围着两个大火把,火把中间,蒋友财媳妇的尸体被盖了白布,身下铺张草席,直挺挺躺在地上。席前几个人哭哭啼啼,也分不出真哭假哭。还有两老头,在一旁不知嘀咕些什么。

  除此之外,不远处摆有一只墨绿色水缸,目测可以装下三四人。

  刚才朱齐梅告诉苏宏,这个蒋友财的媳妇是在猪棚里喂猪时昏倒,然后翻白眼死的。死状还挺惨,居然被自家几头猪咬了几口,要不是发现得早,估计整个尸体都被猪啃没了。

  苏宏觉得奇怪,怎么好端端的,一个人昏倒就死呢?死因是什么?

  走入人群后,郑望德悄悄对苏宏说,这个蒋友财,早几年和他算有点交情,近几年就不来往了,他家鬼事情也多,阴阳怪气的。

  其实,不止蒋友财家,村里的其他人,苏宏同样觉得有些阴阳怪气。好像个个都不怎么高兴,情绪很低迷。一张张脸显得病怏怏的,尤其中老年人,基本是骨瘦如柴,随时要倒下似的。

  还有处小细节,被苏宏观察到了。就是村里好多人的指甲似乎出了问题,老在抠什么东西,甚至用指甲在树木或墙上划来划去,光听这声就觉得难受。

  包括朱齐梅,她的两手手指也常像挠痒似的划皮肤,可能她自己都没意识到。

  另外,村里比昨天更臭了。苏宏确定和这具尸体无关。

  人全到齐后,浸尸仪式正式开始。

  首先,蒋友财家人全部跪坐地上,有个哭丧人,带头哭了约十五分钟左右。随即一个老头再去尸体旁用方言说了一大通话,苏宏听不懂,不过他知道这种话肯定没什么内容。同时,另一个老头命人清洗水缸。

  过不多久,浸尸准备工作全部完成。家人均跟蒋友财媳妇拜别,真是哭得伤心欲绝。

  接着两名壮汉抬起尸身,慢慢放入水缸,两老头又分别拿了一袋子药水,徐徐倒入缸中。苏宏看得清楚,这药水是深红色的,他很好奇药水成分,怎么能够通过溶解或腐化的方式,缩小人的体形呢。

  这时,人群涌动,但都没离场。郑刚告诉苏宏,浸尸要一个钟头左右,让他别跑开了。

  苏宏听话地坐在石头上休息。

  一钟头后,两老头先往缸中瞧了一眼,互相点点头,再让人用清水冲洗水缸,直到药水全冲稀了,才让人抱起尸体。

  苏宏瞬间看到,一具黑乎乎的,好像炭一样的尸体被人从水缸里抱出来,体型果然比先前缩小不少,成为一具如孩子般身材的瘦尸。尸身还滴着不知是油还是水的黏糊状液体,然后很快被装入一个白袋。

  这一幕,令苏宏感到一阵恶心。

  郑刚拍拍苏宏肩膀,笑说:“怎么样,不习惯吧?”

  苏宏点点头。

  顿时,苏宏想起一件事来,是关于郑惠玲的。他感到疑惑,郑惠玲算堂堂正正的村里人,也死在村里,但为何死后是被火化,而不是浸尸呢?

  他决定找机会问问清楚。

  接下来的仪式,是将瘦尸封入树干。

  此刻,几乎所有人目光都转到不远处一株大银杏树上,苏宏才发觉,那株大树的树干上被贴了一块黑布。

  他见有人将黑布掀起,树干上顿显一个圆洞,俨然事前已被凿开了。随后另一人将那具瘦尸麻利地装入树洞内,塞满稻草。

  最终,那人用钉子把黑布四个角钉牢,整个仪式,算全部完成了。

  苏宏深吸口气,他感觉看得很累。

  与此同时,郑望德家中,苏妙病情越来越重,高烧已近40度。

  “妙妙,难不难受啊?”苏沁关切地问。

  苏妙点点头。

  苏沁发现苏妙的精神状况真的很差,爸爸又不在身边。她开始害怕起来。

  要是苏妙出点什么事,她如何向爸爸和死去的妈妈交代呢?

  想了想,她决定带苏妙去找爸爸和外公外婆他们。

  村里肯定有医生,不过她可不认识。

  于是苏沁先给苏妙披上一件大棉袄,再背起她,推门而出。

  外边黑得吓人,尤其村里每家屋顶都由黑瓦铺成,更显阴暗。苏沁从未经历过这种情景,不由一颗心怦怦直跳。

  现在的问题是,她只知道爸爸随外公外婆出去参加什么仪式,却不清楚地点在哪,所以只能在村里到处乱找。

  背上的苏妙,已然睡着了。

  寻了片刻,她发现一件事,村里怎么空荡荡的,人全不见了,难道都去参加那什么仪式了?

  她推测应该是这样没错。

  苏妙毕竟不小了,有点重量,所以没走多久,苏沁就累得够呛,附近也没个能问事的人,便在这时候,她发现前方好像有座石桥。

  为什么说好像呢,因为今晚雾气浓重,瞧不清晰,那座石桥就在雾中若隐若现。不仅如此,从桥上还传来一些声响,听着似乎是脚步声。

  苏沁寻思可能有人,但不知为何,她竟感到害怕,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。

  脚步声越来越远。

  她鼓足勇气,慢慢向桥靠近。

  终于,她看清楚了,那是一座石桥,而且桥上也确实有人,还不止一个。顿现于她眼前的,是连成一排的孩子,正整齐地往石桥另一端行走,领头的是个发型凌乱的成年人,走路姿势特别古怪。

  然而最让苏沁讶异的,是这些孩子一个个身上全穿了寿衣,她能认出来,寿衣是那家寿衣店里的,穿在孩子身上大小正好。

  她还看到,桥下有条河,部分河水已结成冰。河对岸,是一片更浓的雾气,以及一株株参天大树。

  夜雾,石桥,河流,怪人,连成一排行走的孩子们,这一幕别提有多诡异。

  苏沁甚至产生一种联想,仿佛眼前怪人和那些孩子都不是活人,而是一具具行尸走肉,正头也不回地赶赴阴曹地府似的。

  苏沁眼睁睁盯着他们去了对岸,过程中她气都不敢喘一下。

  她脑海里一片空白。

  直至再也瞧不见那些人背影后,她才稍稍松口气,她下意识地回头瞧了苏妙一眼,发觉苏妙仍在睡觉。

  不管那些人是人是鬼,她决定先不想太多,还是找到爸爸要紧。

  她将苏妙背背好,再次出发。

  等绕过一座黑漆漆的山坡后,终于,她见前方有几个人,正交头接耳说话,这片气象让她安定不少,因为那几个一看就是活人。

  经过打听,她才知道村里在搞什么浸尸仪式,她也不明白是什么玩意,立刻奔往那处地点。

  顺利到达蒋友财家门前后,苏妙正好也醒了,说要下来自己走路,不过此时人全已散去,除了不远处的蒋友财家灯还亮着。

  苏妙不清楚怎么回事,问姐姐在干嘛,苏沁回答说来这找爸爸。

  苏沁顺便摸了摸苏妙额头,感觉依然很烫。

  茫然间,苏沁听到身后有些异响,声音轻微,如果不是此地静得可怕,她是决计听不到的。

  她缓缓回头。

  方才的经历,令她神经有些紧绷。

  “姐姐,你在看什么?”苏妙不明所以,跟着苏沁一起回头。

  两人看到,她们身后有一株大银杏树。

  这棵树也就村里一般银杏树高度,没什么特别,但在树干上,钉着一块正方形的黑布。

  苏沁对花蛇村了解较浅,自然不知村里所有钉黑布的银杏树,都是封装瘦尸的。

  苏妙兴奋地来到树前,摸摸那块黑布。因为黑布的高度,苏妙踮起脚正好能够得着。

  “妙妙,你不要乱碰。”苏沁忙拉下苏妙的手,虽说她也不知道这块黑布干嘛用的。

  她总觉得这棵树有点诡异,和其他银杏树不一样。

  “姐姐,把布扯下来我们玩吧?”苏妙提议道。

  “不行,这可能是人家故意弄上去的,你看上面还有钉子呢。”

  “为什么要弄上去呢?”

  “不知道啊。”

  就当苏沁准备离开时,突然,她又听到先前的异响,此次听得尤其清楚,因为那一阵阵异响,正是从这株银杏树内发出的!

  “咔咔咔……咔咔咔……”

  声音特别轻微。

  苏沁搂着苏妙,听了会,她觉得好像有人在用指甲划树干。

  “什么声音啊?”苏妙轻声问姐姐。

  苏沁摇摇头。

  声音很快便停了。

  隔了会,声响再度传来。

  苏沁发现,声音是断断续续的,她越来越确定声源在树干内部,她猜测可能是些小动物。

  虽然有一丝惧意,但她想搞清楚怎么回事,所以她重新来到树前,尝试拨弄那块黑布。

  苏妙则站一旁静静瞧着。

  苏沁微微掀起黑布,手指撩了几下,触碰到一团稻草。

  原来是一团稻草啊。她心里想道。

  可问题又来了,一团稻草,怎么会发出声响呢?

  她不考虑太多,直接用两根手指伸进稻草里,想探探树干内究竟有什么东西。

  结果捣了半天,依然是一撮撮稻草。

  她决定再深入一点。

  于是她索性把整只手放在稻草里,反复鼓捣。

  不一会,她摸到一个柔软潮湿的物体,同时,“咔咔咔”声音再度响起,她吓一大跳。

  她感觉不对,猛地把手抽回,谁知下一刻,她手指遇到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,好像稻草里也有双手,将她死死地拽住!

  苏沁惊呼一声,拼命想要挣脱。

  苏妙也吓坏了,不停地喊“姐姐姐姐!”

  苏沁面红耳赤,卯足全力,加上一只脚的力气,终于挣脱开来,倒退好几步远。

  她冷汗直冒,左手握住疼痛不已的右手手指,两眼紧盯那块黑布。

  有双手!树里面有双手!她内心呼喊。

  慌乱之际,苏沁见那黑布缝隙中,竟慢慢探出两只黑漆漆的小手,黑得仿佛被碳烤过一样。

  苏沁惊呆了。

  那双手的指甲尖尖长长,同样是深黑色的,苏沁瞬间联想到了刚才从树干内发出的异响,也许就是这些长指甲,在树干内划来划去,发出令人厌恶的噪音。

  她拉住苏妙,步步后退。

  因为那双黑手正慢慢移动,越现越多,面前情景,就像有个什么东西,要从树干内爬出来似的。

  一个人头般的物体,已凸显在黑布上。

  苏沁临近崩溃。

  偏偏这时,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后响起。

  “沁沁,站那干嘛?”

  是爸爸苏宏!

  苏沁回过头,眼泪都快落下来了。

  除了苏宏,还有郑望德,朱齐梅,郑刚,全部都在。苏宏也是回家途中恰巧碰见被苏沁打听的那几个村里人,知道两女儿在找他,所以才折返蒋友财家门前。

  苏宏看苏沁脸色苍白,知道不对。

  “怎么了,什么事?”他急问。

  苏沁忙指着那株银杏树,喉咙干燥到一下都发不出声。

  “爸……那树……树里面有双手冒出来了!”

  苏宏一惊。可他一眼望去,却一切正常。

  苏沁也发现,那双黑手居然消失了。

  消失得好快!

  这怪东西就像感觉到有人来了,故意缩了回去。

  “沁沁,人家都办完事了,不可以乱说话的!”朱齐梅摇摇手,忙提醒苏沁。

  苏沁确定刚才那幕不是幻觉,她也只信任爸爸,所以把事情简短跟苏宏交代了一遍。

  郑望德和朱齐梅听苏沁越说越离谱,连连示意苏沁不要继续说下去。

  毕竟乡村规矩多,忌讳多,还在别人家门前,一不小心被人听到,影响可不好。

  只有苏宏,细心听着,时不时望望那株银杏树。

  他清楚苏沁的性格,知道女儿平时绝不会乱说话。

  而且他同样觉得村里面不大对劲。

  “妙妙,你看到什么了吗?”苏宏再问苏妙。

  苏妙摇摇头,她高烧没退,身体还很虚。

  郑刚也摸摸苏妙额头,说:“哎哟,你看,妙妙真在发高烧,赶紧别议论这事了,阿宏,我陪你给妙妙拿药去!”

  苏宏和苏沁看得出来,郑望德,朱齐梅,郑刚三人,显然对苏沁所说的事一点都不相信。

  不过苏妙的病,确实当务之急。

  到苏宏和郑刚准备出发去拿药时,苏沁又悄悄对苏宏说:“爸,一会你到家后,我还有事跟你说。”

  她打算将小石桥那边发生的事也告诉苏宏。

  苏宏心领神会,点点头走了。

  苏沁苏妙先和外公外婆一起回家等候。

  等所有人走后,那株银杏树内,又发出了“咔咔咔”的怪异声响。

  郑刚带苏宏去的,是村里唯一一名医生,顾郎中家里。

  路上,苏宏趁没人,正好问郑刚关于郑惠玲当年病逝的事。

  郑刚是个粗人,自然知无不言。

  “那个……听说是我妹要求的,而且我估计她也嫁出去老久了,算村里人吧,也不完全是,爸妈索性就按你们城里人的法子给她办了,没给她浸尸。”

  “你也听说的?”

  “对对对,那时候我还在城里干活,就比你早回来一天。”

  “连你也不在,爸妈怎么照料的啊?”

  “不还有丽丽在嘛!”

  苏宏明白了,当年是郑惠玲的妹妹郑惠丽安排这些事的。

  可惜郑惠丽没回来,否则能再问问清楚。苏宏心想。

  苏宏和郑刚到了顾郎中家,说明情况后,顾郎中给他们一盒退烧药,说再观察个一天再说。

  苏宏了解到,最近村里有许多人生病,顾郎中的小诊所每天都挤满了。

  苏宏有点担心是什么传染病之类的。

  他们也不多逗留,立即回到家中。苏妙已在床上休息,额头放了块湿毛巾。

  喂苏妙吃完退烧药后,郑望德和朱齐梅又跟苏宏聊了会家常,随后出了房门,终于剩下苏宏父女三人。

  苏沁已向外公外婆打听过关于浸尸的事,再联想刚才蒋友财家门前那幕,此刻更是心有余悸。

  继而,她将她和苏妙出门后遭遇的所有怪事,通通告诉了苏宏。

  “真是这样?”

  “爸,你怎么连我都不相信啦,你问妙妙嘛!”

  苏宏望向小女儿,发现苏妙居然没睡,在听爸爸和姐姐说话。

  苏妙乖巧地点点头。

  “爸爸,我也看到了,桥上好多小朋友在走。”

  苏宏基本没什么怀疑了,不禁沉思起来。

  “爸,我觉得这次回来,村里人都好奇怪,连外公外婆也是。”苏沁又说。

  苏宏想不到,女儿跟他的感受竟然一样。

  “爸爸,我想回家。”苏妙可怜兮兮地说。

  苏宏心想,确实,这村里古古怪怪,而且有股难闻的臭味,妙妙还生着病,不如早点回去。

  不过,他又想弄明白究竟怎么回事。

  正犹豫间,苏沁问他:

  “桥的另一边,有些什么呢?”

  “不知道,爸爸对这边也不是很熟悉。”

  “那要不要跟爷爷奶奶说一声啊?因为好多小朋友……”

  苏沁这话倒提醒了苏宏,也对,如果沁沁所说属实,得尽快告知村里人。试想大晚上的,一群孩子被人领去河对岸,那还得了?

  议论时,苏宏听到楼下有人嚷嚷。

  声音很吵,感觉是谁从外面进来了。

  苏宏让苏沁照顾苏妙,径自下楼。

  楼梯走一半,他就见两农妇在叫:

  “哎哟……没得命喽……这时候能跑哪去啦?”

  “不会真出什么事吧?你家孩子呢?”

  两农妇一脸焦急,有个都快哭出来了。

  “我家妙妙在楼上睡觉,你们找多少地儿啦?”朱齐梅应话。

  “找一个多钟头啦!我跟你说,不止我们两家,大刚和老吴他们家孩子也跑了,他们现在都带人找到村外去了!”

  “这天黑成这样,一群孩子能去哪啊?”

  苏宏一下听明白了,看来苏沁没说错,村里果然丢了孩子,事情已经炸开锅了。

  那两老妇直跺脚,跟着朱齐梅打算陪她们一起去找。

  “妈,什么事啊?”下楼后,苏宏故意问。

  “哎哟,出大事了!就刚给蒋友财媳妇办仪式那会,好多家孩子不见了,现在全村人到处找,你爸和你哥也去了。阿宏你来正好,快陪我们一起。”

  苏宏自然一口答应。

  即刻他披上外套,跟着两老妇和朱齐梅出门。

  此时夜间十点多,平日里这个点花蛇村的人早就睡了,绝不会像今晚那么热闹。

  苏宏看到,村里人几乎倾巢而出,处处有人拿着手电筒在找孩子。

  “喂,大勇,找着孩子了没?”

  这时候,迎面来对夫妇,朱齐梅立马问那男的。

  “没啊,老吴他们快急死了!正商量要不要报警,你瞧这事闹的。”

  “你家姑娘没丢吧?”

  “那是,我家姑娘都十多岁了,不算什么孩子,现在正跟人一块找呢!”

  “行吧,我们打算去北边田里看看,哎,到底丢了几个孩子啊?”

  “反正刚老吴告诉我,村里十岁以下孩子全不见了!他们估计有人趁搞仪式那会,把村里孩子给偷了!”

  “哎哟……谁那么缺德……”

  到听这话,苏宏心中一凛,暗想或许正因为妙妙发烧,沁沁背妙妙出来找他,才恰好躲过一劫。

  不过有苏沁陪苏妙,苏宏也没那么担心。他对苏沁一直挺信任的。

  寻找过程中,苏宏几次想告诉朱齐梅苏沁在桥上看见的一幕,可朱齐梅她们几个老妇喋喋不休,压根没苏宏说话的机会。

  后来苏宏想了想,觉得不说也好,还是先把事情搞搞清楚,假如带给村里人一些错误引导,责任就是他的。

  毕竟这么大事,他可抗不起。

  话虽如此,他认为河对岸那块地方仍得找一下。

  因此等他们靠近河边时,苏宏建议道:

  “要不我们去河对面找找吧?有人去那了吗?”

  不料听苏宏这样一说,朱齐梅和两老妇都是一愣。

  昏暗的灯光下,苏宏发现三名老妇脸色有些怪异。

  “怎么了,桥就在那,我们不去对岸看看吗?”苏宏又补一句。

  夜雾中,苏宏已隐约见着那座石桥。

  “阿宏,你别胡说,那边不能去的!”朱齐梅冷冷回应。

  两老妇也点点头。

  “为什么啊?”

  “没为啥,总之不能去,你别问了!”朱齐梅甚至有点不高兴。

  苏宏望望两名老妇。

  “那边不吉利,我们村没人去的。”一名老妇回答。

  “万一孩子被人带去那边呢?”

  “不会不会,不可能的!”

  苏宏发现跟这三名老妇说不清。

  没办法,他只好跟上三人,再去其他地方找。临走时,他又透过夜雾,仔细观察那座石桥,桥下有一条河,河的对岸长了几株参天大树。

  结果,整整找了一通宵,村里人连那些孩子身上一根毛都没发现。

  清早,村里一群人聚在村委会门前,议论纷纷。

  郑望德和朱齐梅已先回家,留苏宏和郑刚在场。

  村长叫梁大石,看着有六十来岁年纪,穿件老军棉袄,正做总结。

  梁大石宣告,昨晚共有八名孩子,其中最大的不过十岁,都是在蒋友财家搞浸尸仪式那会失踪的。

  农村人比较耿直,性子也容易急,梁大石还在说话,下边就有人开始嘀咕,尤其那几家丢了孩子的,矛头不约而同地指向蒋友财。

  “就因为他家搞仪式,才弄出那么大事。”

  “说得是,啥子仪式嘛,早知道老子他妈不去了。”

  “家里死个人要惊动整村的人,这就不对!”

  “唉……现在蹦出些屁话管什么用?”

  “可怜哟……”

  蒋友财和他儿子都在场,听着心里直来火,但也不敢吭声。

  这时候,一个皮肤黝黑,脑袋圆圆的中老年人领一队人来,一到场就骂街。

  “那几只乌龟王八,整个一操蛋德性,能办什么事?”

  “怎么个情况啊,老吴?”

  苏宏才知道,原来这人便是老吴,看起来跟梁大石年纪差不多,他昨晚听郑刚说,老吴人脉广,办事干练,在花蛇村算个精神领袖,跟梁大石交情也不错。

  老吴满面怒容,猛喝了一口水,立时交代事情原委。

  原来他昨夜凌晨就带人去县里报警,谁知当班警察告诉他们,失踪案起码要24小时后才立案。老吴是个法盲,一听这样说,当然不肯,所以直接跟几名警察吵了起来,最后报案不成,反被关起来教育了两小时,所以现在一肚皮的火。

  “算了算了,别求他们了,这事还得我们自己来。”梁大石说。

  “怎么个来法呢?”人群中一个人问。

  “晚上黑灯瞎火的,不方便找,白天可不一定。我们也别歇了,继续找!还得扩大范围!我带一队人,老吴带一队人,郑刚再带一队人,开摩托去远地方找,其他人继续看看村子和村子边上点地方。”

  命令下达后,苏宏坐上了郑刚的摩托,另外还有三人,出村并沿一条大路搜寻。

  期间苏宏也跟郑刚提过要不要去河对岸看看,没想到郑刚反应同样激烈。

  “不行不行!阿宏你别出馊主意,那里不能去,路都堵了。”

  “路堵了?”

  “对,桥那边堆了好多石头,就是怕人过去的。”

  “那人真想过去,应该也可以爬过去吧?”

  “唉……反正不会的,你别问了!”

  苏宏看出来了,这村里人都有点死脑筋。

  当然,也或许暗藏了什么隐情。他决定找机会弄弄清楚。

  不知为何,苏宏产生种预感,他觉得即使再扩大范围搜寻也是徒劳,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。

  如苏宏所料,一直到天黑,梁大石,老吴,郑刚三队人马纷纷归来,一瞧脸色,就知道什么收获都没有。

  丢孩子那几家人已经急得顿足捶胸,有个女人甚至坐地上痛哭起来。

  苏宏自己也有两孩子,所以看得不大好受。

  梁大石和老吴这些村中长辈只好不停安慰,暂时是没辙了。

  不多久,人群中走出个瘦小的老头,对梁大石说:

  “老梁,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,我也是中午发现的。”

  “你说你说。”

  “那个吧……今天我本来不该回店里,陪你们一块找人的,但我昨晚一条裤子落店里了,所以中午还是回去了一趟,结果你猜怎么,我的店窗户被人砸开,然后好几件寿服也没了,就昨晚的事,你说怪不怪?”

  苏宏听出来了,这人应该是寿衣店老板,他一下想起苏沁跟他说的,桥上的孩子,身上全部穿着寿衣。

  他发现,事情越来越向苏沁所说靠拢了。

  “你寿服被偷,跟那些孩子有啥子关系?”老吴满脸疑惑。

  “我哪知道,这不在商量嘛,所以说出来让你们听听。”

  “被偷了几件?”梁大石问。

  “十几件吧。”

  “那数目也对不上,总共才没了八个孩子。”

  “是这个道理,不过……”

  寿衣店老板的话,自然也被一旁丢孩子的几家听去了,有个女人放声大哭,说那几件寿衣肯定是偷孩子的人给孩子用的,其他人信以为真,也开始骂骂咧咧,说偷孩子的人没天良,不得好死。

  一阵混乱后,原先坐地上那女人突然起身,苏宏见她脸上又是眼泪又是鼻涕,竟指着梁大石骂:

  “就你搞的名堂,弄个什么缺德仪式,还让整个村的人站旁边看,不然孩子会被人偷走啊?”

  “咋了,顾红梅,孩子丢了,怪我身上了是不是?”梁大石不甘示弱,立马回应。

  “难道不是?大家评评理,我说得错没错?家里死人是人家里的事,要村里其他人赶去凑什么热闹?这破烂规矩还不是你定的?”

  “别给脸不要脸啊,我来当村长前,这规矩就有了!哪个乌龟王八敢说以前村里没这规矩,老子马上抽烂他的嘴!”

  “是,规矩算不是你定的,你废了行不行?然后每家死了人尸体都被泡成那样,缺不缺德啊?”

  “什么缺不缺德,老祖宗的规矩!再说了顾红梅,这怎么就缺德了?”

  梁大石和顾红梅你一言我一句,当众人面争吵起来。顾红梅丈夫也在旁边,见情况不对,立马劝顾红梅:

  “咱少说几句,行不行?”

  “干嘛不说啊,村里就是跟你一样的废物太多,明明都觉得那个仪式恶心,偏偏不敢说!把人泡成那鬼样子,是要造报应的!”

  顾红梅越说越来劲,梁大石已经气得说不出话,但顾红梅也确实点破了村里一部分人的心事,所以基本没人还嘴。

  只有一个女人,年纪看上去比顾红梅大些,站出身来,也指着顾红梅大声嚷道:

  “顾红梅,你嘴里放干净点,还骂我们废物,就你顾红梅有能耐,就你顾红梅有良心,那怎么孩子被偷了啊?”

  一听那女人直戳伤心处,顾红梅再也忍不住,冲上去就是一耳光。

  那女人叫赵采萍,也是个火爆脾气,这样当众被人一耳光的事哪受得了,于是一把抓住顾红梅头发,立马“啪啪”还了两耳光。

  瞬间,两女人扭打在一块,都是咬牙切齿,像世代仇人一样,旁人劝都劝不住,好不容易将她们分开,结果又厮打起来,还抱地上打滚。最后两人居然用指甲在对方脸上狠命地抓,抓得满脸是血。

  眼见此幕,苏宏异常震惊,心想:疯了,这村子的人都疯了!

  “搞啥子玩意,都给我停下来!”老吴再也看不下去,喝了一声,两边丈夫也尽力把自己女人拉开,这才止住了架。

  “干嘛呢?孩子还没找着,自己人先干起来了,你们说像不像话?妈嘞个逼的!”老吴很少骂人,但一骂就是狠话。

  村委会有个会计,也是老妇女,人称琴嫂。她见老吴震住了场,就现出身来说话:

  “老梁,红梅,阿萍,你们别吵了,我讲几句公道话。我觉得红梅虽然冲了点,但说的话有道理。拿药水泡死人这回事,我真没听哪地方人有这么干过,万一……万一……被泡的那些个去了地下不高兴,来找咱们算账怎么办?你们说是不是?”

  琴嫂一番话,居然说到好多人心坎里,人们纷纷沉默。

  “可这不是咱定的规矩,关咱什么事呀。再说了,泡尸体又不是一回两回,都那么久了,不也啥事没有么。”一名村妇反驳道。

  “以前确实啥事没有,可现在指不定就出事了啊!”琴嫂回道。

  “等等,听琴嫂这么一说,我还真觉得昨晚有点邪门。”这时候,又一个女人,约三十岁左右,扎个老长的马尾辫,从人群中跨出身来。

  女人名叫王燕,村里人都叫她燕子。

  “哪邪门了?燕子你说说!”老吴也好奇起来。

  “就昨晚吧,大概十二点多,都在找人那会,我经过这边,老蒋家儿媳妇不刚刚给树葬嘛,结果我听到树里面有动静,把我给吓得,赶紧跑了!”

  “你放屁!”王燕话音刚落,蒋友财便骂道,“我儿媳妇刚死,你就说她闹鬼?怎么个意思?”

  “老蒋,你别跟我急,我也是实事求是。如果我扯谎话,让我天打五雷轰!”

  “你别打岔,燕子继续说,给我说说清楚!”梁大石命令道。

  村里人此时均望着王燕,个个面色讶异。

  苏宏更想起昨晚苏沁的经历,她也说树里有声音,而且还有双手抓住了她。

  现在他们一群人正位于蒋友财家门前的空地上,那棵银杏树就在不远处。

  “也没啥子东西,我只听到树里边声音古古怪怪的,然后我跑了。”

  “怎么个怪法?”老吴问。

  “这声吧,感觉有点像磨牙,又像用指甲在扣啥的,说不大清。”

  众人随即沉默,纷纷想象那个声音。

  苏宏也完全相信了苏沁所说是实情。

  “报应!肯定报应要来了!”良久,顾红梅打破僵局,还发出一阵狂笑。

  “顾红梅,你发什么疯,你不想找女儿,就给我滚回家去!”老吴骂了句。

  之所以老吴如此急躁,是因为他孙子也是失踪孩子之一。

  “那树里边啊,肯定跳出一具瘦尸,把孩子给带走了!找不回来喽!找不回来喽!哈哈哈……”

  顾红梅的模样像发了疯一样,边笑边哭。

  这场面再结合顾红梅的话,越发显得阴森。

  不少人甚至怀疑:万一顾红梅说的是真的呢?

  短暂沉寂后,人们开始交头接耳,一些人顺着顾红梅的话来危言耸听,另一些人则表示顾红梅扯得太离谱。

  “闹什么呢?闹什么呢?”梁大石发话了,“死人从树里跳出来,再带走孩子?你们都陪顾红梅发疯吗?”

  “可燕子也说了,树里边有动静,老梁,这你怎么解释?”有个女人反问。

  这时,不知道人群中谁来了一句:“好办啊,把蒋友财儿媳妇抱出来瞧瞧呗!”

  这句话一出,全场顷刻间安静了。

  所有人的目光,不约而同地盯向那株银杏树。

  也确实有部分人的心思,和刚刚说话那人一样,想着索性把瘦尸抱出来检查一下,一切便清楚了。

  可这种做法,算坏了花蛇村历来传统,因为自浸尸仪式诞生后,就规定被葬的瘦尸不能再从树里边弄出来,连见一面都不行。

  而且花蛇村的人将银杏视如神灵,若这样做,有亵渎神灵之嫌。

  很显然,只要是村里人,谁都不愿意碰这种麻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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