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和这里最不安分的病人李芫有过不少冲突,李芫是惟一让他受伤的病人,曾咬掉了他的半个耳朵。这成了他偶尔单独教训李芫的理由。整整一年的时间里,刘洪一有机会就会为这件事出气,直到他觉得腻了。不过只要有一点儿理由,他还是随时乐意打断李芫几根肋骨的。
那家伙来做什么?刘洪眯着眼睛盯着李芫。
李芫没理他,仍在想着刚才曾立所说的话。刘洪见自己被无视,猛击了一下铁门大喊道:我TM和你说话呢!
什么?那个胖子?他是路过的,没说什么。李芫回答。
老实点儿,否则你两周都别想出去。刘洪信步离开了,也许是因为他今天心情不错。
李芫因为经常伤人,在这里受到严格的监管,与犯人无异。除了马医生的诊断日,他每周只有两天能离开这个房间自由活动,当然是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。
这次李芫没有继续和刘洪顶嘴,因为明天就是他的活动日,他想趁着这个机会找到曾立,更详细地了解关于诅咒的事。
周晴
他坐回床上,周围的景物突然晃动了起来,几乎要把他从床上颠下。几秒钟后,周围的景象如撕纸一样,大块大块地撕裂,随之代替的是一片幽暗的森林。
虽然是白天,但过于茂密的枝叶遮蔽了阳光,使周围看起来异常阴森,阳光在缝隙间形成一条条金色的线照射至地面。粗壮的树根裸露在地表。四周安静,偶尔会传来动物的叫声。
他对这个地方异常熟悉,应该是磬山森林。他试探着前行,刚走出不远,前面就传来了铁锹挖土的声音。他靠了过去,发现一个健硕的男人正用一把铁锹往一个坑里填土。他又向前迈了一步,想看看坑里有什么,脚却踩到了地上的一根树枝,发出咔的一声。
填土的男人猛地回头,竟然长着一张女人的脸周晴的脸,也是李芫妻子的脸。他盯着李芫微笑了一下,那是一种嘲笑。这时,李芫看见坑中躺着一具尸体,尸体穿着自己妻子的衣服,上面全是血迹。他大喊着向那个人冲了过去,那人轻而易举地侧身躲开了,李芫却一头栽进了他身后的坑里。
他趴在尸体上,尸体的脸竟然变得和自己一模一样。还没等他惊叫,上面的土就如瀑布般砸了下来,瞬间埋葬了他。他的眼前立刻漆黑一片,掺杂着血腥味的泥土让他无法呼吸。在他快要窒息时,周围的景象再次剧烈晃动起来,黑暗好像蒸发了一样一点点地消失了。爬满藤蔓的墙壁和天花板呈现在眼前,他又回到了病房的床上。
他躺在床上大汗淋漓,大口大口地呼吸着。旁边传来周晴的声音:做噩梦了?李芫看了她一眼,深呼吸了一下:我不知道我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
发生了什么?
就像是就像是在我的记忆里旅行,不过它们错位了。李芫坐起来说。
什么错位?周晴继续问。
我我和你说,但你得保密,好吗?憋在心里我会发疯的后面是他的自言自语。
当然!周晴说,我只是个实习的,又不是你的主治医生。
李芫稳定情绪,深呼吸了几次说:我杀了我妻子!见周晴竟然没有反应,李芫接着说,我们结婚一年后,她突然得了一种病,而且愈演愈烈。到了最后,她几乎就是个植物人而我,照顾了她整整七年,我早已厌倦了这种生活。我要工作,工作之外的所有时间都花在了她的身上。而她像是一个木偶,只是偶尔能够行动,情况没有任何好转。我我厌恶她,厌恶那种生活。我最终无法忍受,杀了她,把她埋在了那片森林里。
之后你就被诅咒了?周晴问。
我想是的我想是的
那就想办法解除吧!我觉得那胖子也许能帮你!说着,周晴推开了病房的铁门。原来,刚才李芫经历的几分钟,实际竟然已经过了一天。今天是他的活动日,所以警卫没有锁门。
对!我要自救,不然我迟早会死在这诅咒上!
李芫和周晴来到A区的门前,李芜犹豫着要不要进去。那是普通病人区,通向医院大门,像他这样的重病患如果私自闯入,后果会非常严重。他也许会被毒打一顿,再被关上几个月。
你在犹豫什么?周晴催促道。
那是A区,被发现被发现会很麻烦的李芫用手向后整理了一下头发。
你想被活埋还是被爬虫咬死?你想变成一堆发臭的皮囊?周晴揶揄地笑着。
李芫想到这些,鼓足勇气偷了一个护士的衣服,溜进了A区。他偷偷地逐一向其他病人打听曾立的下落,可他像个披着羊皮露着尾巴的狼一样明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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