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简直无法再忍受这样的故事,因为我知道我明天恐怕又要得到一个人被淹死的消息了,我关掉收音机,用枕头压住头,我决定明天去找个人帮我拆开这个收音机,我要看看里面有些什么东西。
“什么?你收到了不知名的广播,每天一个鬼故事?呵呵,我听听。”徐安妮笑着接过我手里的收音机。“现在听不到的,要到晚上,我连听了三天了。次日都会按照故事里说的发生一起意外!你先帮我看看这个收音机有什么问题!”徐安妮是我的一个朋友,学物理出身,喜好无线电,据说是一个无线电爱好者协会的会员。
“好,我先看看!这个收音机型号比较早了,波段都看不出来了,拆了啊!”说着她熟练地拆开了收音机的后盖。
“好家伙,这个东西还能听?你看这电容涨得,快爆了都。你糊弄我呢吧!从你这东西的老旧程度来看,它基本上是个废品。你看看这都短路了,能听到电流声已经是奇迹了,你还听到广播?我谢你了,你用一个灵异故事娱乐了我。”徐安妮只看了两眼就把收音机递给了我,“我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聊了?”
“我靠!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,现在我们查查新闻,看有没有淹死的人!”我一下子急白了脸,还有一部分是吓的。
“无聊,我没工夫和你开玩笑!”
“不信我们晚上一起听一下!”我急赤白脸地说。
徐安妮歪着头看着我说道:“即使你想要追求我,拜托用个浪漫点的方法好不好?你直接请我去看流星雨好不好?绝对胜过这半夜抱着一个破收音机等着听鬼故事,而且我郑重声明,我不会和你一起到半夜。”
被她打败了!
“那你留着这个,自己听,不要动旋钮,就是这个频道,听到你就相信了,我也郑重声明,我对理科女人不感兴趣。”
“这个我相信,我满足不了你的想象力!”徐安妮微微一笑,“好,那我就半夜听一下。骗我的话,小心你的钱包!”
尾声
我走出安妮家,去到护城河边转了一圈,还真就让我看到了警察在打捞浮尸,我赶紧给安妮打电话,可她鄙视地“切”了一声就挂掉了我的电话。臭丫头,等着晚上见鬼吧!
我整夜在等着安妮的电话,我觉得她应该惊慌失措地打电话给我,告诉我她听到了,她好害怕,可是没有,转念一想,要是她没听到,恐怕也应该打个电话骂我一顿吧,可是这没有电话,是不是有点不对劲了?我有点坐不住了,按下了安妮的号码。
“安妮?安妮!”电话通了,我问了两声里面没人说话,“怎么了,吓傻了吧,听到没有?”
“今天的故事是关于收音机的,你知道吗?有的鬼会顺着无线电波寻找一个合适的人,把他当作替死鬼……”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,这个声音我听了三个晚上,没想到这一次出现在了安妮的电话里。
我静静地听着,思绪回到了半年前。我周末上校外勤工助学,忙到深夜匆匆赶往学校,在路过一个黑巷子时,突然后脑勺一疼,被大棍子狠狠抡了一下,昏了过去。醒来的时候,自己在一个深洞里,四肢被绑住,口里被塞了一团布,身体已经大半掩埋在土里,头顶上空,还不断掉下大片大片的碎土,洞口站着几个人,一边往洞里填土,一边狰狞地笑着。在视线完全被黑暗吞噬前,我清晰地看到几人身后那块“XX超市”的招牌。
我对着电话声音低沉地说道:“我已经帮你们找了这么多替身,你们电台得多帮帮我。”
那个熟悉的声音轻轻一笑,说:“那我可以好好准备明天的故事了── 一个被‘打桩’的恶鬼寻找替身的同时凶残地复仇,呵呵,希望不要太血腥哦,我怕听众们受不了……”他把“血腥”这两个字眼咬得特别重。
经他一提醒,我也觉得自己是有点残忍。第一夜,那个超市保安,当初是他抡那一棍子把我打昏的,所以,我就用装满铁罐头的箱子将他的脑袋砸得稀巴烂;第二夜,那个出租车司机,当初是他把被绑架的我拉到打生桩的地方,我于是在晚上拦了他的车,跟他笑眯眯地聊了一路,指使他将车开到一个荒凉偏僻的地方,那里已经有一个准备好了的深坑,我捏碎了他全身上下每一处骨头,让他舒舒服服地躺在里面,也给他打一个“生桩”。至于警察在出租车内找到的枯骨,那是我的尸体,呵呵,老住在超市门口的地下成天被无数人踩来踩去不太好,让好心的人民警察帮我换个舒坦安静点的地方埋下。第三夜,那个淹死的家伙,嘿,打我生桩的时候,他铲土铲累了,在洞口咕咚咕咚喝水,既然那么渴,那我干脆让他喝个够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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